走不出陕西,冰峰的艰难前行
夏天是什么感觉?
最近的西安亮得发烫,在街道上发呆的时候,那些组成柏油路的黑色颗粒,似乎都冒出了晕影,像《龙猫》中那些游走在老宅一样的黑色小灵一般。
夏天总会产生黑色小灵一样的幻觉生物
图片来源《龙猫》截图
在这样热的盛夏,人总会生发出许多幻觉,而幻觉总是千转百折地回到一片树荫下,回到被树缝间的光斑刺痛眼睛的瞬间,那时后我躺在小区的石板上,去很多人家门口顺走了一大堆塑料瓶,再用这些空荡荡的瓶子换一瓶冰峰。
夏天是属于白日梦的季节,太阳太亮,只要看看天,眼睛和大脑就会被烫得发白,在这样的空白中,谁都会试图做一些离谱的梦。
树荫和阳光是夏天记忆的永恒意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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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一起去看海嘛要拥有最多的游戏卡片,要成为超级拉姆,要上一个校服好看的高中,要去一个很远的地方上大学......这些因为夏天凭空生发出来的梦,被一口橘子汽水激醒,随着那些玻璃瓶中冰凉的泡沫升腾,从两块钱的液体中逃离,钻出磨损多年的瓶口——我就这样做着梦长大了。
从“从小就喝它”
到“这个味很西安”
西安人吃饭,时常要配口喝的,干燥的气候养出的小麦,以千姿百态出现在西安人的饭桌上,要就着液体才好下肚。西北地区的牛羊最美,比起那些风调雨顺的城市,在西安吃肉总讲究大快朵颐,温润清爽则外包给了饮品。
羊肉泡馍的腻只有冰峰能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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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饮料与餐饮的相关性,在陕西青年的童年中,饮料不是一个十分日常的存在。现在的青年人以各种新奇的饮品解渴,不会错过每季上新的奶茶,而在物质经济还在匮乏的年代,一瓶汽水饮料是与特定场合事件挂钩的。
吃烧烤时会求爸妈点一瓶汉斯小木屋,过年时要眼巴巴地等着那一锅姜汁可乐,吃凉皮肉夹馍时要咬着吸管小口嘬冰峰。在冰峰诞生后的六七十年里,这些组合随着习惯,成为了陕西人心中的集体潜意识,种在数几代人的童年向往里,终于成为了一个场域性的象征,成为了如“三分钟可以干什么”一样的,召唤陕西人记忆的魔咒。
年的西安的年轻人们坐在地上喝冰峰汽水和啤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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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照片bot冰峰好喝吗?如果你去问一千个陕西人,也许至少有六百七十三个人不知道如何作答。它确实只是一瓶橘子汽水,和美年达,北冰洋健力宝大差不差。有一年我心血来潮,在网上买了一箱冰峰分发给外地的朋友品尝,大多数人也只是说气很足,没人理回我殷切的目光。冰峰是普通的,只是一瓶气很足的橘子汽水,只是许多事出现在生活中已经叫人习惯了,就一点也不希望它会变。
冰峰几乎是西安餐桌的固定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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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位不愿透露姓名的陈先生我印象中是不记得冰峰的玻璃瓶有任何变化的,也许是我已完成的生命长度太短,我记得它的下半部分有旋转的楞条,与可乐美年达那些洋牌子不一样。最早时这些玻璃瓶是有押金的,拿着空瓶可以问老板退五毛钱,我做过这样的发财梦,要是走遍附近餐馆搜罗玻璃空瓶,就能收获一笔不小的钱财。
其实冰峰的瓶子在七十多年以来一直悄悄改变
图片来源陕西都市快报
可惜并没有成功过,这种玻璃汽水瓶被看得很宝贵,喝冰峰的人总是喜欢用手摩挲那个被磨得很毛的楞,没人肯放手,店主也紧盯着,一旦有人的吸管发出滋滋声,老板就会开口提醒,“一会把瓶子给我放回来”。
因为所有人对汽水瓶的注视,以及玻璃瓶那润滑又有重量的手感,我至今仍然十分珍视每一个玻璃瓶包装的东西,比如罐头瓶或者酒瓶,没有一个舍得扔。玻璃装着的东西好像自带高贵和质感,也许因为这个,在饭店中收到易拉罐装的冰峰我总是会失落,似乎它ml的精致感,和恰到好处的橘子味气泡,都随着那层铝皮绝迹了。
冰峰的包装越丰富越显得童年很单纯
图片来源冰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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